远山夜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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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璃原不知云
目前大学生一位
如有喜欢不胜荣幸
若是闲暇
权且跟我一叙

辽东梦

序-辽东忆我是一名百夫长,正在辽东戍边。

  辽东的雪真大啊,不是关内能比的。那雪花杂着冰碴顺着烈风,就像有人在一直抽你耳光一样。而隐匿在夜色之中的那一座座山峰,更像是一双双冷眼盯着你看的猛兽,夜色让他们蹲伏下来,不知何时忽然扑出便是致命一击。  

石头嘿嘿嘿地笑着凑了上来,“大哥,太冷了,匀两口酒给咱热热身子吧”。石头跟我同一年被征的壮丁。一起打了三年仗,自觉是我比他大,便一口一个大哥地称我。当然这种滑头要求也没少提过。所以朝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说了句“小口喝”,便把那酒袋扔给了他。 

 接过酒壶石头喝了一口,呼出一口热气咂了咂嘴“得亏大哥天天背在里面,还温乎嘞”。撩了一下斗笠就坐在旁边。“辽东这鬼地方真冷,不如让老子在榆关吃沙子呢”他看着入了夜的这片连绵山,似乎有一丝波动地来了一句“妈的,跟家里没一点像的”。

  石头在江南富庶鱼米之乡长大,家里倒也是习武正派之人,只是不知怎的生了这混世魔王,破皮毛赖地不学无术,又在邻里之中胡闹生事。最后硬是给他爹气的把他征了壮丁,图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这泼皮魔王倒是倒霉,从军两年,在榆关喝够了沙子又来辽东啃起了冰碴。

  “甭说你了,宁海也没这样的冷天。”我喝了一口酒说到,石头看了我一眼,抖了一下身子“明年开春,咱就能回去继续过咱的逍遥日子了。妈的,可是不用再吃榆关的沙子和这辽东的冰碴了”。感到他语气中的轻松,我也舒缓了一些。“大哥你可不用回老家,你是干大事的人,没准以后立功能在皇上爷手下当个将军嘞。”  

我抽了他一巴掌“哪来那么多废话,用你操心,滚去睡觉了”。

石头嘿嘿一笑便站起来走回了帐篷中。

  其实我也没想着能多大官,这百夫长也是我用以前在老家山上捕猎用的陷阱杀了一个狄人小队长换来的。爹以前教我好好做事,我只是做我该做的,无关乎人生气节,无关乎民族大义。

  “将军吗……”

我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转身就用帷布将自己和这肃杀的夜色隔开,入账睡觉。

上——黑云压  

梦里我梦听到了雷鸣,不是那种在晴天夜晚轰然而下炸响照亮一片的霹雳,而是黑云压城时的那团乌云中滚滚而响的群雷。接着我的世界开始摇晃,我也被倒悬而上的大地掀入了深渊之中。

  骤然而醒,我发现是石头在摇我,而帐外早已是一片灯火通明。

橘色的光中夹杂着不少马蹄声与杂乱之声。“老大,狄人来夜袭了。”石头年轻的脸上此时是和年纪不相匹的严肃和冷漠,我也立刻整理好甲衣,手握住陌刀冲到营外。  营外我看到,不仅是我们,整个定远堡都动了起来。

我们营帐周围的所有单位都在朝着定远堡主堡门的方向赶去。不敢有任何怠慢,整齐队列,带着我的兄弟也一同赶去。  

赶去的途中,石头跟我说“老大,硬仗。神机营那帮仙人都来了。” 

 神机营通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平常的戍边和厮杀,即使动用火器,也都是轻便的单管火枪。从来没有见过神机营的出现。一是神机虽然杀伤力极为惊人但通常大且笨重,用它来对付小股骚扰的狄人,颇有杀鸡用牛刀意味;再者,重神机的炮弹较为稀少,会用神机的人也并不多,故而将军们通常不调用神机营。所以从军三年,这是我的第二次见到神机营。紧张感也在此时像蛇一样开始缠绕着我。

  而当我登上城墙,看到狄人的阵势之后,也算是明白了为何神机营需要被调动。 

 漫山遍野的星点在涌动着。像夜晚星空的星辰一样繁多着,只不过一个个星点不再有星辰的幻美,而是钢铁的血腥。汇集起来的这条“星河”像是那一只只曾经蹲伏的猛兽终于面露凶相,对着定远堡露出了丑恶的獠牙。

  将军抽刀一指,身后的神机开始怒吼,死亡的硝烟弥漫中从天而降的怒火只不过是投石入海。一部分的星火熄灭后,黑潮便瞬间填补而上,而更多的黑暗则凶猛地向定远堡冲来。 

 沾着火油燃烧的弓箭也在此时如骤雨般倾泻在黑色之中,狄人多着毛皮厚衣,都是易燃物。火箭的杀伤力在这种特定情况下,杀伤力甚至可以媲美神机铳。

赤红的箭矢撕裂夜幕,每射中目标便瞬间将其化为火球,不久火球便停止滚动,而倒下的火球又在遍地的漆黑中连成耀眼的火线,将本就血色的战场又泼入一抹红色。

如按照以往,火箭的阵势便可让狄人退却。

但是狄人这次不同于以往将骚扰作为目标,即使火线已经在战场拉起一道屏障,仍有成百上千的狄人蛮勇地冲过了火墙,一心直扑定远而来。

而通过交织的火线照亮,投石车与云梯这两件平时不见的器物的出现也代表着狄人此次就是以攻城为目的。

狄人的投石车相较于中原的以破墙为目的,更倾向于杀伤城墙上守城的守军。每颗旋飞的巨石都是一张阎王的索命令。

“起盾!”将军一声怒吼还未消散,野蛮的箭雨便落在了城墙之上。乒乒乓乓地打在前排长盾手的盾牌之上。

奈何长盾终有不及之处,也有未能及时躲避的人,一箭封喉,只能发出着“嘶嘶”的吼声,不甘倒下。

“放箭!”将军下达了命令,属于我们的死亡宣告落在了狄人冲锋之阵中。听不到的嘶吼这时也在狄人中做了响。

来不及作出反应,紧促的鼓声伴着“投石!”的喊声,将神经蹦到紧致,半人大小的飞石砸在了城墙之上。

长盾手最难熬的便是这时,巨石的冲击是难以想象的力道,大多是盾牌后的人一起挺住盾牌。有的人保持了盾牌屹立不倒却将整个虎口震裂,鲜血不止。亦有未能挺住盾牌者,倾倒的盾牌加上霸道的落石直接将后面的士兵碾成血泥。

在我旁边的长盾手就没有挺住,只是一瞬,血肉横飞,四溅的血肉与崩碎的甲片粘在了周围士兵们的脸上。而飞石带来的冲击力,也是将我们全部掀翻在地。

但是纵然天旋地转,耳鸣目眩,却不曾有松开兵器。迅速组成防御阵势,因为狄人的云梯此时已经搭上城墙,剧烈的抖动也宣告着兵刃相接的正面交锋即将到来。

一只大手猛然的攀上了城墙,但未及他的主人露头,一道冷光夹着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就让那只手从城墙上无情的坠落。

那是石头的铁尖枪,不带任何感情,精准有力,一击毙命。

不及一念之时,又有一只手攀上了城楼,但也不过是为石头枪下多添一条亡魂。石头虽从前孟浪,但习武之家所出的锐意,让他在战场上是一个精准的歼灭机器。

而其他小队的长枪手便不一定有这精准。稍一不慎,被狄人握住了枪尖,顺势竟将狄人带上了城墙。

登墙并不意味着攻城成功,未及狄人反应,一轮半月冷光便是将狄人毙命,这就是陌刀手的职责。

刀光剑影交错之间,总有疏漏,两名狄人用最后的力气,为后来登城者做了屏障,交织的身体让刀枪无法涉及登墙而来的狄人,而站稳住脚的狄人也是得以面带一丝凶狠冲向守军。

凶狠的眼神只在一刻便被脸上绽开的火花代替,他的身体也随着浓烟倒飞坠下城墙。

浓烟与声响来自神机铳,霸道而野蛮力量让阻挡在它面前的血肉之躯是何其脆弱且渺小。

伴随狄人攻势的还有自下而上突袭的箭矢,守军的人也不断倒下,但立刻又有新的人填补而上。

如此反复,城下的狄人遗体也堆了起来,城墙上毫无生机的身躯也在增多。

正在僵持之际,一声悲戚低沉的号角声,在甜腥冷厉的风中响起。这是狄人的撤退号角。

我握着手中已经暗红的刀刃,看着跟我一样握着兵刃双手微微颤抖的石头、退潮般后撤的狄人,以及宁将军铁青的脸色。

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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